年9月5日，我21岁的表弟，因为想多挣点钱给家人，于是在夜晚骑摩托车去载客，因为速度过快刹车不及，撞在突然停下来的车上，没有留下一句话就离开了人世。

……

一件件车祸惨剧，让心滴血不止。数数这些伤残死别，教训如刀剜肉，悲伤太过无力，为警醒，需要当头棒喝：飞车党，够了！

很多年以前，我尚是喜欢拿弹弓打鸟的幼稚少年，在不能算穷乡僻壤的老家，政府要小兴土木一下，把村中进出山的主干道硬化成水泥路。筹到钱以后就开始干了，干到中途就暂停了，剩下一大段黄灰与石头掺杂的路待议。十几年过去，路还是老样子，雨天泥泞不堪，牛常下去洗澡，晴天风起尘土弥漫，一路尽是捂鼻客，须距离近至一米才能看清迎面走来的是何人。烂路一直烂下去，偶尔有人载来石子填补坑洞，当初要用水泥来硬化的计划好像已被人忘记。当另一段修好的水泥路已经因年代久远而龟裂不堪时，人们已对搁浅的烂土路浇铸水泥完全绝望，继续踏着硌脚的碎石，吃着大风起时遮天蔽日的灰尘。这时候的我已是向上青年，每逢回家看见屋后糟糕的路，心里总是涌起快快挣钱的强烈愿望，打算通过拼搏，在有生之年自己投资，实现小时候不吃灰的梦。入世以后我才明白，要实现自己出资铺路的愿望很不容易，不是三年五载的事。我们平民小老百姓挣点钱要付出艰辛劳动，不像房产商和互联网大佬，坐着喝茶也能日进斗金，钞票如水源源不断，存款位数好像火箭冲天，一眨眼工夫就能多添几个零。掂清了自己斤两，我对这辈子能走上水泥路产生怀疑，伤感之余，把期待留给下一代。就这样又吃了几年灰，下一代尚在遥不可及的未来，这时候突然天眼开，政府开来推土机，说这次真真要把路硬化。推推挖挖，停停歇歇，年初人走时地面坑坑洼洼，年末回来，眼前一亮犹如发现新大陆。现在底气足了，我敢说，政府真是做了大好事，我们真是积了几辈子德，如今换来新公路，作恶多年的土渣路被就地正法。一条平坦，如果把各据一方的牛粪忽略不计，还可以说光滑的水泥路延展开去——可喜可贺，苦命人苦盼多年，吃灰的日子终于成为历史。 　　人们乐了，摩擦减小，这下牛车又可以多拉几年了，穿布鞋再不怕磨脚了。但同时，路的好走，似乎大大便宜了飞车党。骑摩托历来就飞扬跋扈这一类人，眼里只有刺激出风头，速度是飞一般的，安全是置之度外的，好玩是第一位的，小命是挂在裤带上的。 　　我认为他们得相信科学，初中物理课本早就说过，一旦摩擦变小，路面就会滑，对于跑动着的轱辘，意味着制动变难。今日之路非往昔所能比，原来在土路，遇紧急情况，要提前一两米刹车。现在路平，发现情况危急，在距离物体三四米时，千万别走神，不能近视眼发作，犹豫不得，赶紧刹车。这样做以后，你还有机会定定神，摸着扑通狂跳的心脏说，吓死我了！ 　　安全第一，这本是驾驶常识中的常识，你作为姑且能称为司机的人，如果狡辩说，咱没读过书，读也没读到初中，读到初中也是物理不及格，物理及格也早忘了。那么，抱歉，没时间让你定神了，撞到前方物体那一刻，你只能先一惊，同时心跳加速，大呼，糟了！呼完后变得乖极了，像违反纪律等待受教育的小学生，脸上全是无辜，诚惶诚恐与人交涉。 　　例外的便是人中之兽，当有生命遭殃于其罪恶的轮下，它们不知悔过，依然镇定自若，脑子里只有两个字：快闪。于是一声惨叫过后，往往能清晰听见加大油门的隆隆声，接着便见漫天灰尘扬起，把天理遮蔽在一片黑幕中。据情报员讲，12日中午，一辆飞摩碾死了街边鳏居保姓老人一只肥壮的鸡。据报，当时那只鸡刚酒足饭饱，正慢悠悠在街头散步。一定是怀有心事，不然它不会反应迟钝，连急促大声的马达轰鸣都没听见，因而不明不白就被撞断了脖子。它并没有立刻死去，而是拖着脑袋东摇西晃倔强前进，明知没有希望，硬要挣扎一回，执着得令人感动。最后它吐出几口鲜血，壮烈倒在路边。与之相比，那肇事摩托司机就太该谴责了，害命以后，速度一直未减，没事人一样，头不回，手不抖，加大油门，一溜烟跑得影无踪。保姓老人看着鸡尸，什么也没说，只是叹了口气，提去埋了。他们说，这个困难户今年就养了两只鸡，打算卖一只换点钱过年，留下一只除夕夜吃。据报，同一天，在快出村那段路上，一只小狗惨死。当时它的一条腿被卷进一辆小货车的传动轴里，被拖着前行几十米，磨得血肉模糊，气绝而亡。算司机够狠，人家硬是一脚油门踩到黑，一丁点儿停下车查看的意思都没有，去如风，扬起尘，消失无踪。既然飞车能造成动物殉难，也就必然能将人类推到危险边缘。在昆明时，听一老乡念叨，说他一远亲姥姥路过新公路时，被一年轻小伙驾驶的高速摩托撞倒，几十岁的人了，身子骨本来就弱，这下飞来横祸，怕是将不久于人世。后证实，那位老人至今仍躺着接受治疗，伤势不容乐观。

这一次，飞车党成员没敢逃走，或许知道了逃犯惶惶不可终日的生活非常人所能忍受，他甘愿承担了医药费。但是看情形，这位年轻人要承担的还很多。这叫做恶有恶报么，还是咎由自取？

总之，年轻人，就算天是老大，你是老二，你还是得把生命放在眼里，因为生命不仅宝贵得只有一次，最遗憾的是它还很脆弱，经不起任何粗暴的对待。 　　最惨的是一位小姑娘，据说刚读三年级，本来可以有璀璨的前程，可是一辆飞摩把她撞倒，伤及脑袋，导致现在行动不便，连最基本的人体新陈代谢都不能自理，目光呆滞跟傻子没什么两样，往日活泼不见，前途一片黯淡。医生说要恢复得有奇迹发生，这话让小女孩的父母心都碎了，家里唯一的希望变得渺茫，他们不愿相信这是真的。

肇事者低下了头，对这结局感到深深歉疚，他觉得无论如何都要把小女孩治好，否则太残忍。如果上天能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，他一定在悲剧发生前放慢速度。 　　 　　有的司机是机器人，只懂驾驶技术，设定的程序里似乎缺了尊重生命互相礼让等人类该有的品质。这类人眼里压根儿就没有“生命”的概念，倘若撞到动物，不管有没有看见，一概若无其事，只管轰着油门继续跑。倘若撞到人，他们一看是同类，起初心里是有点慌，再看看周围没人看见，悬着的心立即放下，猛然加大油门，瞬间跑得无影无踪。据说还有更绝的，如果在山路上撞到人，被撞那人躺在地上呻吟，让司机很不安。这时候，司机开始倒车，要再走一遍刚才的路，干什么？碾过去，灭口！既然你看到了我的车牌，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，与其养你一辈子，不如让你永远闭嘴讲不了理，好让我前程无忧继续逍遥。

注：此文根据云南宣威务德镇车祸纪实所写。

二、那夜的血——对昆明9·13车祸惨剧的反思

有人消遣着生活，有人用命搏生存，是为人间世。际遇有别，活法不同，游手好闲的，吃喝玩乐，责任和负担在肩的，柴米油盐。这世道，多悲凉，铺满风霜的柴米油盐撑起了太多荒废生命的游手好闲。纵享饱暖的人怎能体会别人挣扎的寒冬？人事无非哀乐，人人都求平安，生活就是与阴霾战斗，获得柴米油盐无忧和健康快乐。谁都想永浴阳光，谁都想心上无伤，但人事，常常无常。苦难源于天灾人祸，难逃命运捉弄的每个人都会经历一些，但，由本可避免的人祸所导致的悲剧，是为大不幸。我，一个能正常表达、能自主思考、能说“人话”的健全公民，常常被社会事件震惊、感动，心里跟着愤怒、赞赏、难过。最近，一起车祸酿成的悲剧，《春城晚报》形容为撞疼了昆明，有关部门表示受到了震动，将……我为逝去的生命默哀，我为支离破碎的三个家庭祈福。年9月13日，夜晚23点左右，昆明一二一大街。为生计奔波的中年人，53岁的老王，他收了摊，拖着疲惫的身体，驾车缓缓驶向主道，他将回到有妻女温馨等候的家里，吃上热腾腾的饭菜，一家人有说有笑，多美的画面……划破寂静夜空的摩托轰鸣，把周围居民的厌恶掩埋，咆哮、咆哮、咆哮，试与风速一比高，据说速度迈，超越魔鬼的步伐，两个青年寻求刺激的疯狂，冲、冲、冲……观望的死神摸了一下鼻子，点头。老王刚驶到主道，逆行如子弹飞的摩托就迎面驰来，“嘭”，只一秒，悲剧发生。一位父亲、丈夫，永远也回不到家了，顶梁柱断了，妻女的依靠没有了，这，多疼！两个青年，父母的儿子，也永远回不到家了，原本指望的赡养落空了，到老来只能凄惨惨茕茕孑立，这，多疼！这惨剧，本可以避免，那位父亲本可以继续回到那不富裕却温馨的家，只需要一个如果——如果那两个青年没有大半夜的出来飙车！《春城晚报》：那帮人用生命证明的只是痛苦。“那帮人”，就是飙车党。这惨剧，让人痛心疾首：飙车党，够了！是的，够了，付出生命代价的教训还不够惨痛吗？快如疾风，势如闪电，这是影视桥段，现实中不能上演速度与激情，出行在路上，除了安全，什么都不能发生。飙车党，要耍酷要刺激，横行在马路之上，他们是另类，从来不受欢迎，他们太不安静了，他们太不把安全意识和交通规则放在眼里，他们是可怕的马路杀手，惹人厌恶，让人摇头，是游手好闲一类人中让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反面教材。他们或许不知道自己的飙车行为有多令人讨厌，他们或许习惯了对别人的感受置之不理，他们太任性，但，从不顾及大众感受的人，他们的生死就是一个笑话！我在曲靖学车时，夜晚练车，上百辆车挤在一起缓缓前行，路面本来已很拥堵，学开车的新手们本来就战战兢兢，每行进一点都要左顾右盼，但是飙车党还要来捣乱。我们练车是学习需要，他们飙车是吃饱了撑的，我们都已疲惫不堪，他们却像鬼魅每到夜晚就满血复活，骑着摩托任性使气，在车流中穿来穿去，还发出鬼叫声。练车的学员们纷纷被吓到，慌乱中有的便两车相撞，部分女学员失声尖叫，我看到一个飙车小子已经把摩托骑到别人车轮下，吓得一脚踩死了刹车，心跳加快十几倍，不料后三秒，他的摩托又一下立起来，他发出“噢嗷”的欢叫——原来这厮是在炫车技！大家骂声震天：他们怎么不去死？另一个事件：某地飙车党夜晚飙车，摩托撞在桥栏上，两个青年飞了天，当地百姓鼓掌叫好，有的人甚至放鞭炮庆祝。所以，好好活着，不影响别人活着，就好，这，多好！最可惜，本可以避免的车祸带走了三条人命！“再也等不到他回来吃饭了”——这是我今年听到的最悲伤的话语。假设老王没有下岗，他就不需要在本该休息的夜晚去摆摊，也就不会……假设那两个青年早睡早起，而不是夜晚去追风，也就不会……假设有关部门……那夜的血，使夜太长。那夜的血，疼到了你我，就该让心中的警钟长鸣。知道了疼，就该记得下次别再弄出伤口。千万个存在，造就了世界的多彩。每一个个体，都是为世界添砖加瓦的一笔。对彼此存在的价值会心一笑，穿越人海不孤单。彼此爱，世界才温暖起来！

都不要成为交通危险因素的“那帮人”。

在路上，走好路，也让别人走好路！

红灯停绿灯行，步行走斑马线……

永远遵守交规，敬畏每一条生命！

.9.20.昆明

路见飞车躲一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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